《老娘》

□天红

这几天好像病了，
两只眼眶老是潮湿；
透过水珠，
常常可以看到故乡的远景。

莫不是已开了天眼，
昏迷中，
我看见三十年前的一个端午，
老娘用麻叶从街上包回了三个香喷喷的油项；※
那时候的老娘还不叫老娘叫妈妈；
那时候的妈妈还年轻，
那年的端午，
妈妈肚子里还怀着老四。

如今，
有了这功能真好，
睁开眼睛，
就能看见老娘蹲在春天的园子里点上南瓜、玉米、刀豆和十月寒；※
她起身回家，
要转过几十步外的墙角才能直起腰来。

老娘今年六十九岁
一辈子穷的只剩下铁打的身板；
为了儿女在外放心，
她说菩萨知道俺家没钱，
逢年过节的年纸，她可劲地烧了又烧。

这几天好像病了
呆在合肥的一间出租房里坐卧不宁
这不，一早刚洗漱完毕；
就在阳台上唱起老娘教我的儿歌；
你听：
一打打到正月正，
正月十五挂红灯；
二打打到二月二，
黄瓜葫芦都下架；
三打打到三月三
荠菜开花上高山 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

备注：
1.油项：皖西土话，是端午节用面糊炸出来的小吃。
2.十月寒：豇豆的一种，到秋季才结果，常用来泡制酸菜。

2009-4-12日